君彦果然独自一人来到了萧觅生指定的阁楼,而萧觅生正站在二楼的栏杆处俯视着君彦,笑意盎然,仿佛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但两人同样心知肚明,萧觅生的算计怕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不过为了闻人月,君彦还是独自一人来了。
“雁公子,你来了。”
萧觅生生得清秀端正,但偏偏一肚子的诡计多端,谁也想不到这个一个白面小生城府竟这般深沉,毫无愧疚地将自己师父杀了,居然还能在这里与人谈笑风生,这么冷血的人能办出绑架自己师妹的事也无可非议。
君彦与阁楼之上的萧觅生对视,冷笑着说道,
“萧公子,正如你预料的,我怎么可能不来。”
萧觅生突然一笑,闲适地与君彦说起了话,如同与朋友拉家常一般,闻人月的命在他的手上,他当然不用急,甚至轻松悠然地有些过分,只不过唇角的笑里有让人心颤的毒辣,仿佛在耐心地诱捕着猎物,让猎物渐渐放松警惕。
“果真是情深义重,我这师妹还真是好运气,被老家伙收了当徒弟,只不过可惜的是老家伙估计也没教她多少就被我杀了,现在有个人不顾安危地想要救她,而且还是一个人来,她要是知道了,应该也是感动不已。”
高手过招,君彦自然不会吃他这一套,气势上绝不会弱下去,同样地闲适悠然,仿佛不是来赴死,而是真的简简单单地来看一个朋友,两人聊得不过是如天气一般轻松随意。
“既然如此,萧公子能否让我见闻人月一面,也让我走得安心些。”
萧觅生叫他来,无非是想要他的命,不过至少得求证一下闻人月还活着,让他自投罗网也死得有价值些。
想不到萧觅生直接摇了摇头,笑得诡异莫测,
“恕我不能答应,万一你还带了其它人,我这不是将她们的位置暴露了么。”
君彦的眼神顿时冷凝了起来,这个萧觅生,比之前还要难对付,心思缜密之深,真是一点都不给人余地。
“那我凭什么相信她还活着,能让我情愿把灵魂给你。”
君彦身后的门猛然关住,萧觅生收回了刚刚使用内力的手,整个阁楼瞬间变暗了许多,君彦能看到萧觅生晦暗不明的脸,而萧觅生脸上的笑容突然阴森了起来。
“进了这里,你似乎就没有回去的可能了,无论你情不情愿,你的灵魂我是要定了。”
说着,萧觅生的脸突然痛苦地扭曲起来,赶忙把手放在额头上,遮住了半边的脸,眼神因痛苦而变得可怕起来,他迅速到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药丸,症状才缓解了下来,萧觅生缓缓放下遮掩着半边脸的手,目光注视着君彦阴狠地说道。
“都怪那个老东西,才让我受这般的折磨,要不是他当初拦下我不让我取走你的灵魂为我所用,我也不至于在极度痛苦之下不得已吸收他的灵魂,他的灵魂根本与我的不符合,虽然他的灵魂进入我的身体里了,但是后疑症也越来越明显,头脑会突然发生猛烈的震荡,整个人仿佛被扭曲了一般,都是因为这个老东西造成的我作为他的弟子这么多年,帮着他打理万毒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他居然不念旧情,帮着外人对付我,天下还有这样的师父,我当他的徒弟,真是耻辱。”
萧觅生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意志足够坚定,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不然我早已变成一个疯子了,你说我这师父,是在为我好还是在害我呢。”
这时,萧觅生突然从二楼处一跃而下,身手敏捷地抓住了君彦的衣领,缠绕的血丝覆盖着双眼,眼球突兀,整个人如同紧绷着的弦,濒临崩溃的边缘,君彦这才看清了萧觅生的脸,短短几天没见,萧觅生就已消瘦到如此,看起来似乎好久没有休息过,一直在强撑着,不让来自灵魂与自体不符产生的震荡击溃他的意志,潇湘子的灵魂让他活了下去,也让他饱受折磨,揪着君彦的衣领就像是在发泄一般地嘶吼着。
“你说啊,这样的人,他还配当我师父吗?”
萧觅生原以为潇湘子会帮自己,最后却联合外人一起对付自己,就因为一个刚认的徒弟,就因为一个这么多年没见过面的女儿,真是可笑啊,自己可是他的首徒,这么多年陪着他的是自己,被刺激下的伤心失望,还有求生的欲望,让自己把手伸向了潇湘子,成为了弑师的罪人。
师父啊,这怨不得我,要怨就怨你自己,为什么要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