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立即向沈昌平施礼道谢:“周清谢过沈小姐救命之恩。”
“周清,什么清?”沈昌平没有客套,反而问周清的名字
“水至清,则无鱼。”周清笑着回答。
沈昌平打量周清,的确是个清秀佳人,人如其名。
她往周清身上一指:“衣服脱了,烧了吧。”
周清一愣,脸颊立即火辣辣起来。
在场,许绍烨也觉得不好意思,谁知沈昌平也看向他:“还有许公子的衣服也脱了,烧了吧。还有那长巾——”
沈昌平看向石床上,那里是一条粉色长丝巾,先前许绍烨一直用它蒙着头脸。
“回头,等我们离开这荒岛,回到陆地,再让她送你一条呗,只要心上人在,定情信物随时可以送啊,只要是心上人送的,送什么都是定情信物啊。”
沈昌平说着径自向外走去。
一旁,年佑才已经捧了两套树叶做成的新衣走过来,说道:“公子,周清小姐,这是昌平小姐给你们做的衣服,昌平小姐说,你们的衣服上有病菌,不能再穿了,还要烧毁,还有这山洞,也要消毒,否则继续住,怕你们的病症还会复发。”
许绍烨看见山洞里已放置了一大桶沈昌平熬好的汤汁,那便是消毒用的吧。
许绍烨拿过年佑才手上的树叶衣裳,递给周清一套,说道:“听她的吧,她既然能治好我们的病,她说得总没错。”
周清不情愿地接过树叶衣服,撇嘴:说她是他的心上人,也没错吗?说长巾是她送他的定情信物也没错吗?
两人跟着年佑才走出山洞时,已穿了和年佑才一样的树叶新衣。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是滋味。
不远处,海边,沈昌平正围着一根粗大的树干来回走动,观察,比划。
周清问道:“烨大哥,她在干嘛?”
许绍烨看向沈昌平的方向,也很好奇。
许绍烨和周清在山洞里养病,自然不知道沈昌平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年佑才是一直跟在沈昌平身边的,自然知道。
“昌平小姐说,她要造船,离开这荒岛。”
沈昌平正在摆弄的那截粗大树干还是年佑才在岛上密林里寻找多日给她拖来的。
听了年佑才的话,许绍烨拔腿就向沈昌平走去,年佑才和周清也急忙跟上。
“造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沈昌平正敛容收色专注眼前树干,耳边突然响起许绍烨的声音,她抬起头看过来,许绍烨已经穿上了她做的树叶衣服,莫名滑稽,不由“噗嗤”一笑。
许绍烨被她笑得不自在。
“衣服是你亲手做的,你笑什么?”
沈昌平说道:“我自然不可能笑自己的手艺。”
那就是笑他的身形咯。
“你要造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许是被沈昌平笑得伤了面子,许绍烨虽然在说实话,也夹了点打击沈昌平的情绪。
想当初她率水兵二千八百余人,伐松柏以为桴,渡过越河,何等壮观?眼下,没有任何造船工具,也没有人手,只靠她一人,造船的确艰难。
沈昌平把手撑在额头上,踮脚眺望海面,嘴里喃喃道:“造船不可能,如果能来条现成的船就好了。”
话音甫落,远处海平面上就露出了一个黑点。
那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竟是船的桅帆。
沈昌平喜出望外,指着海上:“你看,你们看,船诶——”
有了船,他们才能离开荒岛,才有生机,只有活着,才能知道外面的世界,才能去干她想要干的事情。
船,便是活下去的希望,走出去的希望。
沈昌平欢呼一声,又将双手握成空拳,交叠放置在一只眼睛上,透过拳眼去看远方海面上的船,并招呼许绍烨:“许公子,你也帮忙看一看啊,那船是朝我们的方向来吗?”
这里是荒岛,有船来往的话,也只是恰巧远远经过,不可能特意停靠过来,所以他们要搭上那艘船,需得自己想法子把那船引过来。
沈昌平激动地欢呼起来:“船上的人,这岛上有人——”
才喊了一句就被许绍烨捂住了嘴。
沈昌平只能用眼神问他:“你不想活啊?你想留在岛上等死啊?你要等死,自己一个人就好了!”
沈昌平还没瞪够许绍烨,就被他强行拉走了。
病愈的年轻公子一点儿都不如看起来的文弱,有着极大的手劲。
见沈昌平不满瞪着自己,许绍烨说道:“你不用喊,那船就是朝我们的方向来的!”